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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生缘灭 21:00】Falling Slowly

感谢上一棒: @森小墨 



 

 

*墨镜王看多了,整个人都是碎的。

 

 

 

 

 

 

 

 

 

 

01

 

 

二月中旬的上海稍有回暖,可夜里的风还带着春寒的料峭。朱正廷从保姆车上下来,被不甚温柔的春风扑了个满怀。

 

 

“天气预报明明说今天多云转晴……”朱正廷吸吸鼻子,刚被喷嚏惹出来的清液挂在夜风里,让他不自觉地抖了抖。

 

 

身后的助理连忙给他递来大衣披上,“廷哥你记混了,预报说的是晴转多云,明天是要下小雨的。”

 

 

朱正廷转头瞧了眼不算多远处的大厦LED大屏:“那今晚会有月亮吗?”

 

 

“廷哥你要赏月?那估计够呛,云厚着呢。”

 

 

朱正廷低头搓着已经透凉的指尖,似赞同地点点头,“是啊,看不到也没什么。”在转身进酒店大门前他又忽地叫住助理,让她回车里寻物:“刚才粉丝送我的花在哪?”

 

 

 

 

 

 

 

 

酒店套房的阳台斜对着那栋大厦,朱正廷看了几眼就把窗帘拉上了。简单微小的光点数以万计时竟能拼凑成那个他不敢想起的人。

 

 

朱正廷拿起那束玫瑰花,小心地拆开外层的包装纸,找来一把剪刀将绿茎上的尖刺一一去除。

 

 

那些女孩们总是觉得他乖憨得可爱,连带着送他的东西都柔嫩娇软,这束玫瑰是淡淡的粉色,如他的应援色,花语也温柔。但他此刻想要的是热烈而直接的红玫瑰,那才算合衬。

 

 

被剪去绿刺的根茎变得贫瘠而崎岖,摸上去跟自己脚底渐渐消散的厚茧无异,他也很久没跳舞了。从九人的限定团解散到七人团解散,这些年他好像放下了很多热爱与习惯,冻结一身柔韧的筋骨换取融入角色的共情,忘却过往偏执迷离的旧梦换取往后的月朗星稀。待回过神时,他才察觉右手指尖涌起了热源,被划破的伤口处淌下了一条艳红的溪流,缓慢地汇入掌心,渗进了细密蜿蜒的掌纹里。

 

 

手心的智慧线与感情线相交,楚河汉界泾渭分明,那些衔进细缝的微小尘粒仿佛再也无处遁形,都融进红色里刺着朱正廷的眼。他一时也忘了去止血,任由那被按下停止键的记忆突然缓缓拨回。

 

 

 

 

02

 

 

 

 

“朱正廷你就让我吃一口!”董岩磊扯着嗓子控诉这个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把作势要送到他嘴边的蛋糕,兜了个圈却塞进自己嘴里的人。

 

 

朱正廷得意地挑着眉,又挖了一勺蛋糕拿到董岩磊面前晃,诱引对方张嘴:“啊——”最终还是落得一场空。董岩磊开始耍无赖,抓住朱正廷的手腕就要把蛋糕一口咬下,被路过的蔡徐坤一撞,踉跄着倒是只吃着了朱正廷一掌。

 

 

吃痛的董岩磊呲牙咧嘴地揉了揉肚子,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近朱正廷:“朱正廷你这断掌啊真是货真价实,但我听老人说断掌的伴侣缘极浅,很容易离散的。”见朱正廷皱着眉嘴上却还不住地嚼食物,满脸写着不信,董岩磊卖力地继续洽谈:“只有一计可行——你先行善,给我吃口蛋糕。”

 

 

朱正廷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捏起塑料勺子隔着空气点董岩磊的脑袋:“磊子你为了吃真的什么都敢扯。”

 

 

“唉,我真没骗你。”董岩磊凝眉正色道:“不信,我帮你算算别人。”这副正经样子还是能唬人的,朱正廷神色稍滞,偏头瞧见了站在旁边的蔡徐坤,对方在学着他用过的把戏,与除他之外的练习生熟络互动。于是他点了蔡徐坤:“你算算他。”

 

 

“坤哥?那就厉害了,跟你不一样,他桃花不断半生都是缘呐。”似早有预料般,董岩磊不假思索地回道,趁朱正廷愣神之际把他手里的蛋糕咬去一大块。

 

 

朱正廷把那块被吃得形状怪异的蛋糕塞到董岩磊手里,换来对方一脸懵逼:“你咋了?”

 

 

“积阴德。”

 

 

 

朱正廷相信并敬畏一切虚无缥缈怪力乱神的事物。他会信耶稣信佛祖信观音,信人死后会有灵魂游荡人间,信好人会有好报,信精卫填海。也信命。第一次见着蔡徐坤的时候,朱正廷就有隐隐的预感。

 

 

节目录制初期朱正廷觉得他是最有力的竞争者,主题曲争C也好第一次分组抢C也罢,在这个以曝光度为粮的地方,他不想饿死就只能跟C过不去。朱正廷只懊恼当初放话过于嚣张,或是言语有灵,亦或是C位向来不属于他。

 

 

刚进门时为了透气而打开的窗口,还在一阵又一阵地渡进寒风,裸露在空气里的颈部肌肤被携走了温度,记忆回溯一时被打断。指尖上原本红艳的星火也因低温而被冷却,凝成一块只等慢慢氧化变暗沉。懒得起身关窗,朱正廷把脖子缩进大衣里,羊绒呢子蹭在脸颊上,有点痒。忽地让他记起那个冬夜。

 

 

 

那时候整日没有停歇地练习搬空了体内的热量,夜里朱正廷被冷得睡不着,蹑手蹑脚地溜出寝室往全时赶。上楼的时候朱正廷叼着支棒棒糖,手里捂着还热乎的铁罐牛奶,撞见了坐在楼道里的蔡徐坤。

 

 

他窝在黑色羽绒服里的模样像是街口的流浪猫。

 

 

“你……也睡不着?”朱正廷踌躇着该怎么与他亲近,思索半天才想出搭讪的话,依旧运用得尴尬。说来奇怪,朱正廷人缘极好,蔡徐坤也是个性格开朗的,他俩一对上却总是没什么话可说,约莫都在等对方先开口,最后白白浪费掉了大段时间。

 

 

蔡徐坤这才抬头看向他,白色的耳机线像黑夜里划过的流星,又像是无声坠地的雪花,随着蔡徐坤的动作滑落了其中一只。

 

 

朱正廷至今没想明白他为什么要去接住那只耳机,还把它塞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你在听什么?”自朱正廷出现就有些愣神的蔡徐坤仍旧慢一拍,朱正廷只当蔡徐坤是冷到反应迟钝了,把牛奶罐放到他手里。触到蔡徐坤冰凉的指节之时,耳机里明快的乐曲也跟着被切走。

 

 

“ I don't know you

 But I want you

 All the more for that ”

 

 

朱正廷还没说什么,蔡徐坤就匆匆解释:“我切错歌了,刚刚我在听pd的歌,正廷你不是也喜欢pd吗?”说着就去掏兜里的手机,朱正廷拉住他:“别啊,这首歌蛮好听的,先听完。”

 

 

歌曲播至副歌时,朱正廷明显感觉蔡徐坤坐直了些。吃亏在英语水平偏低,除了开头简单的几句,剩下的全是只认识单词可拼凑起来就难以意会了。以往听外文歌朱正廷都得对着歌词听,不懂歌词大意跟听纯音乐没两样。他只好扯了扯蔡徐坤的衣袖:“坤坤,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似乎没料到朱正廷会提问,蔡徐坤盯着朱正廷看了许久才缓缓答复:“Falling Slowly。”

 

 

朱正廷默默记下并在心里拼读了几遍,最后还是怕自己会忘记:“它的中文意思是什么?”

 

 

“noor-oh-tebbe。”不甚熟练的语言飘在寂静的楼道里,隐秘而堂皇。

 

 

“什么?那是中文吗?”以为是自己听错,朱正廷又凑近了些,棒棒糖的一端戳到了蔡徐坤的外套帽檐。

 

 

蔡徐坤敛下眸只看着与耳机线同样洁白的塑料糖棍,“骗你的,其实是——缓慢降落。”

 

 

“看不出来,你还喜欢开玩笑呢?”

 

 

“我不怎么会开玩笑。”仅四分钟的歌曲很快已经播放到结尾,赶在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消逝之际蔡徐坤拿起那罐牛奶向朱正廷道谢:“你今晚回不回去?”

 

 

“等我吃完这颗糖。”朱正廷裹紧外套坐近了些:“我陪你坐坐。”

 

 

不知道是否夜深了,楼道里灌进了大片冷风,朱正廷察觉到贴近身侧的身躯有点颤抖。跟他俩第一次同组,背过镜头等待组员投票结果那时一样。

 

 

 

 

 

03

 

 

 

限定团刚出道去集训那段时间,蔡徐坤约过朱正廷看电影。

 

 

其实就是关了灯窝在房间里,拿电脑观看下载好的片源而已。他们看的是王家卫导演的《阿飞正传》,晦涩的文艺片,朱正廷看得昏昏欲睡。

 

 

 

“正正?不要睡了,醒醒……”

 

 

他在蔡徐坤的肩头上迷蒙睁眼之时,影片恰好播放到刘德华饰演的角色身着灰绿色的警服,在路灯下倚着电话亭默默等待。

 

 

“我从来都没谂过佢会打电话比我,但系每次我经过电话亭嘅时候,我都会企低一阵,可能佢已经没事翻番澳门,又或者佢真系只需要一个人陪佢一晚啫。”

 

 

蔡徐坤找的是粤语版的片源,朱正廷揉着睡眼连蒙带猜地破译了原意,却还是戳了戳蔡徐坤问:“苏玉珍喜欢他吗?”

 

 

蔡徐坤摇头,指了指转场后出现在画面左侧的张国荣。

 

 

“正正你都没有认真看。”

 

 

那样绵软的语气蔡徐坤常用在他们独处的时候,像个乖巧讨糖的弟弟,让他不自觉地站回了哥哥的位置。

 

 

或许他也仅是蔡徐坤在这一年半里,用来倾诉的对象而已吧。

 

 

 

 

 

 

 

04

 

 

 

他还是感冒了。

 

昨晚朱正廷关掉房内所有的灯,抱着膝盖看了一宿电影,入神到忘了关窗,看困了直接睡过去,连被子也没盖上。

 

 

助理慌张地买来感冒药退烧片,还念叨着明天还有个大场合,他怎么能突然病倒呢。

 

 

他只是扯开一抹笑,让对方看看他辛苦一晚的杰作。一支修剪得细致的玫瑰,孤零零地养在玻璃杯里,原本翠绿的茎干布满一斑一斑的白印。

 

 

“明天……他来吗?”接过助理递来的温开水,腾起的雾气扑在朱正廷的眼眉间,看不清情绪。

 

 

“您说蔡徐坤啊?他是颁奖嘉宾,必须来的。”

 

 

“……那好,今天的行程都可以延后,明天我一定要去。”

 

 

助理放下一碗热粥就离开了,朱正廷起身打开笔记本,页面还停留在一部名为《ONCE》的电影处。

 

 

“noor-oh-tebbe……”朱正廷喃喃道:“你这个……骗子。”

 

 

朱正廷是在出道夜那晚才发现自己喜欢蔡徐坤。

 

 

他委屈到崩掉了满脸的表情,含着泪撞进了自己的怀里,朱正廷恨不得把自己都揉碎了让他带走,带到那个顶端而孤独的位置上,抱着他、亲吻他、安慰他别怕高了。

 

朱正廷存了私心,当着千万人的目光,却让他俩的手躲在pd身后紧紧相握,还要让蔡徐坤觉得这仅是一个哥哥的爱护。

 

 

出道后凭着当过队长的老资历常常给他建议,找机会赖在他身边促膝长谈。知道他喜欢小狗狗就买了两只,逗得他眼馋,自觉地来找他获取暂养权。训练累了倚着他絮絮叨叨地吐槽,他也照单全收。

 

 

这样就很好了。他不需要当那个爱得清醒、却偏要“我们在一起”的苏玉珍,他可以当那个爱得深刻却随时皆可抽身、偏执却洒脱的旭仔。

 

 

朱正廷一直以为自己爱得自私又狡猾,如今才惊觉对方也是如此。

 

 

 

 

 

 

05

 

 

 

转型当演员差不多三个年头了,这是朱正廷第一次作为最佳男主角的候选人被邀请至颁奖现场就坐。

 

 

来之前好几个弟弟在微信群里吵着要他请客,只有黄明昊皮皮地说了句:“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别上台了。”

 

没几秒就被表情包们翻了页,朱正廷再往回拉时消息已经被撤回了。

 

 

朱正廷私聊了黄明昊:“我只是想去见一面。”

 

 

黄明昊:“趁熄灭前还可一见?”

 

 

朱正廷:“应该是——等到熄灭了才敢一见。”

 

 

黄明昊:“你文艺了。”

 

 

朱正廷:“你迂回了。”

 

 

黄明昊:“说实话,你俩真的没在一起过?”

 

 

助理敲门进来催他进场,朱正廷扫了一眼信息,顿了顿才按灭了手机屏幕。

 

 

对于是否得奖朱正廷已经没有那么看重了,得到提名本身就是一种肯定,只是端坐在前排感受来着四面八方的眼神爱护不太好受。

 

 

当那束光独独打在自己身上时,让朱正廷回想起当偶像的那段时光。他最初站在那个九十八个人都仰望过的位置时,会不会有这种感觉?

 

 

朱正廷在周围的祝贺声中稳步走向舞台,他终于敢抬起眼,正视那个一直凝视着他的人,平静地接过对方手里的奖杯,礼貌地道谢。

 

 

晚会结束后助理一脸兴奋地给他捧来一束花:“廷哥廷哥,这是蔡大明星送你的!我的天,他真人好帅啊!”

 

 

朱正廷拿过那束红玫瑰,下意识地翻找里面是否有信件:“难道我还不够帅?”

 

 

“哎呀,不一样,廷哥你是仙人,他是真的那种怎么说、就是很帅嘛!”助理语无伦次地思索词汇来形容,最终瘪着嘴放弃:“对啦,刚刚董先生来电话了,说叫您记得回他。”

 

 

朱正廷点点头算是应下来,终于在包装纸的夹层里找出了一张卡片。

 

 

熟悉的字迹,力透纸背,写下的似乎是过去都没有说出口的话。

 

 

[  Raise your hopeful voice you have a choice

I know you've made it now  ]

 

 

只听过一次的歌曲是记不住的,更何况是他不熟悉的外文。朱正廷第一次看那部电影的时候,听女主角轻轻说起那晚蔡徐坤说过的话,他就知道结局已定。

 

 

他突然就记起磊子当初说的玩笑话,拿起手机给他发起语音邀请。

 

 

“喂?朱影帝?什么时候有空来坐坐?”

 

“等我先把奖杯放保险柜里再说。”

 

 

“哈哈哈!我就说你今晚能得奖!你看看兄弟我是不是你福星?”

 

 

朱正廷随手将那张卡片丢进垃圾桶里,笑了笑:“承你吉言。”

 

 

 

 

00

 

 

You'll be just a man

 

Once I used to know.

 

“你会变成一个我仅仅曾经认识的人。”

 

 

 

————end————

noor-oh-tebbe:在影片《once》中出现过,捷克语:“我爱的是你。”


be太难了,不敢碰了……

请期待下一棒: @illus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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